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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号特工

6

晨光熹微,雨已经渐停。

客人和钉子蜷缩在这恶臭而狭小的空间里,他们这样渡过了一个晚上。客人正竭力将钉子推到水浅处,以不让污水沾染到他的伤口:“对不起了,钉子。我得走。很多事情不对,我得去看看。”

“你得活,能活就得活。我们今天已经流太多血了。”钉子伸手掐住了他,出自愤怒、颓丧、失落、绝望一切的负面情绪。

客人把他的手掰开,那实在用不着费什么劲:“这不对,告诉同志们不对,有阴谋。我得去看看,告诉同志们相信我,我会撑到最后。”

光影闪烁,水声轻响。

钉子恍惚地看着客人在自己眼前消失。

雨水渗进了土里,但水里带着的血迹仍凝结在土上。

上海地下党总部。军统们仍在搜索,从院里到屋里,从一楼到二楼。

地沟盖轻动,客人钻出,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卢戡的尸体,他刚把地沟盖合上,几个军统过来搬动卢戡的尸体。客人低头,他帮着军统们搬起卢戡的一条腿,藉此混过一段。

刘仲达正坐在那里由军统包扎伤口,客人上楼,和摇摇欲坠的靛青交错而过。

军统们在屋里搜查,但他们还没能发现密室的机关。

客人走过去,堂而皇之地摁动了机关,门轧轧升起,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去。关门,反锁。外边响起纷沓的脚步和砸门声。客人打量着这房间,密码机已经被毁,电台仍在,韩馥仍伏在电台上。外边已经传来枪声,门上出现几个凸痕。客人置若罔闻,他走向韩馥,尽可能轻柔地将那具尸骸抱开。然后他坐下发报。明码,只有两个字:惊蛰。

外边的枪声已经是连射,门锁处密集的弹痕,一发子弹透门而入。客人坐着,看着电台上那一洼韩馥的血迹,他靠在椅子上,茫然若失地拉开了衣服。两个手榴弹贴身系在他的颈根,引信都截短到了一拉即炸的程度。客人一手握住了一个,他微笑,像是握住了生命的保证。

弹头在金属的密室门板上飞溅。靛青的手下抡起大锤对着被打成蜂窝的门锁处狠槌。锁终于落地,军统们撞门蜂拥而入。十几枝枪口对准了站在屋角拿着水瓶在倒水的客人。

客人看他们一眼,继续倒水,然后开始喝水。

靛青猛咆哮了一声:“抓住他!吐出来!”前一句对手下,后一句是对客人。

一群人冲了过去将客人压倒,殴击。

靛青蹲下,拿起一团刚从客人嘴里挖出的东西,那几乎已经是一团纸糊。他的手在发抖,他瞪着那个被压制得动弹不得,却冲他微笑的家伙,他很想把他砸成糊。

橙黄在搜索电台。

“别碰那个。”客人说。

橙黄狐疑地看了看,对方的表情就象告诉他脚下有个坑。靛青正竭力想把那团纸糊能展开成一张完整的纸,他仇恨地瞪客人一眼,示意橙黄继续。

客人很引人注目地先蜷成了一团。

这让动电台的橙黄也存个心眼,下蹲,先用枪捅了一下。

爆炸,电台在众目睽睽下炸成了零件。

靛青手中的那坨纸糊十分不幸地一分为二,他怒喝,把纸糊丢给部下,开始连打带踹的殴击客人。

客人沉默地忍受着,不忘善意地提醒了一句:“快烧光了。”

靛青这才注意到在爆炸之后燃烧的电台,那种燃烧是不正常的,易燃品加上了纸张才能那么燃烧。靛青猛醒之后伸手到电台的残壳里去抢,但现在能捞到手的只是满把纸灰。靛青回头,眼珠瞪到快要爆掉,他从手下手里拿过自己的枪,疑惑而愤怒地盯了客人半晌,倒转枪口,用枪托狠狠砸向对方的额头。

靛青坐在天井里,绝望地看着阴霾的雨后天空。那两团被珍而重之保管起来的纸糊的内容已经查明,不过是当天的报纸。靛青茫然地问:“这趟死了多少人?”

“**击毙十一人,生逮一名;中统击毙十五名,生逮五名……”橙黄回答。

靛青开始大叫:“这不是战绩!他们死得越多我们越倒霉!”

“站长。”刘仲达挪过来。

靛青转身看一眼刚包扎完毕的刘仲达:“滚开!我不会杀你。你活着比死了更难受,我活着比死了更难受,劫先生会让我们活着比死了更难受。”

“站长。”刘仲达像一条蠕虫在拱动,“那个人,可能是……”

“是谁?”靛青简直是穷凶极恶。

刘仲达沉默地看着客人。客人正在军统的殴击下被打倒又爬起,爬起再被击倒。

靛青一记耳光扇了过去:“可能是谁?!”

“卢戡一直在保护他,包括拿肉身挡住子弹。”刘仲达嗫嚅指着卢戡的尸体,吞了吞口水后说出了他的猜测:“他可能是零。”

靛青愣了一下,怒气和绝望忽然飞了,他看了看刘仲达,看了看那名**,看了看副站长橙黄。

橙黄开始背诵烂熟于心的资料:“零,**特工序列并无该编号,该编号是我方于十三年之前给的。该编号男子于是年行刺劫谋先生。劫先生至今遇刺二百一十七次,零编号男子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,从此后劫先生对外界不再公开行迹,而零编号男子估计活跃于江浙一带……他被列入我部头三位的必杀名单,第一名是至今未获悉身份的中统智囊修远,第二名……”橙黄打了个轻微的寒颤,“就是零。”

靛青迅速看了看周围,以确定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到这种说话:“别说了。天知地知。”他在发抖,那是兴奋而不是惧怕。

“站长,这样的话……死多少人都遮得过了。”橙黄凑近靛青的耳边低语。

靛青开始嘀咕:“遮得过,遮得过,遮得过……”当他从无意识的嘟囔中清醒过来,意识到那名疑似为零的男子还在被手下往死里揍。“停手!他掉根毫毛下来,你们都得给接回去!”

“那五个中统的怎么办?”橙黄问。

靛青看了一眼:“杀了。现在不在乎多死他们几个。他又一次看看客人:“有了他,现在都不在乎多死我们几个。”

靛青走开,他的嘴角渐渐泛起了微笑。

于是,五名被生擒的中统变成五具尸体。

远处断续的五声枪响让地沟里的钉子抽搐了一下。钉子睁开了眼。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,但包扎的人早已不在了。他是个生命力很顽强的人,一旦意识恢复,便开始思动。钉子爬出地沟,在地沟口又停住。

日本占领军、警察、夹杂着便装的日军特工。卡车的车轮、轿车的车轮、摩托车的车轮,自地沟边的路上间歇辗过。他们赶向枪声响起的地方。

钉子在等待中思忖着这一切,但他并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。钉子裹紧了自己,朝着一个方向走去。他的伤处早已只是淡淡的红色,再裹紧外衣就很难看得出来。他走了很久,里弄套了里弄,终于看见他想要找的地方——地下党的另一个基地。

可是还在门外时,他已经看见门里一处倒伏的躯体。一个和靛青们服色完全一样的男子靠近门,将本来就虚掩的房门关得就剩一条缝,然后在缝用一种剔骨刀般的眼神打量着钉子。

钉子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,径直走向这处里弄的另一个出口。他的身后,有一双毒眼一直目送他离开。

扒开了这处死弄堂尽头堆积的垃圾和杂物之后,钉子把自己塞了进去。他很无力,血已经快流光,心力也将交竭。他苦涩地瞪着阴郁的天空,他再也不会笑了,尽管他现在一心一意想着向他微笑过的韩馥,但这种想念只能让他痛苦地在墙上撞击着自己的头。伤口又破了,钉子看看沾血的手,他快死了,已经濒死。

然后他想着刘仲达阴冷木讷的脸,想着被来自背后的子弹冲击着的卢戡,他在他晕迷时将他推进了地沟。他想着卢戡对他嚷出的那句话:保护客人!他比我们重要!

钉子霍然惊醒了,他坐起,有人在身边——而身边正给他端来一碗剩饭的妇人被他吓了一跳,把剩菜剩饭倒在他身边后喃喃念叨着走开。

钉子茫然地靠墙坐着,他已经虚弱得就要晕倒。他半昏沉地想着那位他没保护好,反而一直在保护他的人,想着那个人在光和影中对他说的话。

“这不对,告诉同志们不对,有阴谋。”

于是钉子开始用手去撮起饭放进嘴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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